第六章 挑逗 (第3/3页)

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了一下，侧头对身边的朋友说了句什么，抬步径直朝这边走来。

    “哟，蒋栖迟，跟美女吃饭呢？”迟屿身边一个高个子男生先笑着开了口，熟稔地拍了拍蒋栖迟的肩膀。

    蒋栖迟看到迟屿一行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打招呼：“迟哥！你们也来这边吃？快坐快坐，这边位置大！”他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让座。

    迟屿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棠溪旁边的空位上。他姿态从容地踱步过来，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了敲椅背，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点惯常的懒散，却清晰地盖过了桌上的其他声音：“这儿有人？”

    他的视线，牢牢钉在棠溪骤然僵硬的侧脸上。

    盛晴反应最快，立刻接口：“没有没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蒋栖迟也连忙道：“对对，迟哥坐这儿！”

    棠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她想说“有”，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迟屿拉开椅子，带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檀木香又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高大的身躯一落座，棠溪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坐得很近，手臂几乎要碰到她的。

    迟屿似乎对桌上的气氛毫无所觉，目光扫过餐盘，最终落在了棠溪面前那瓶碍眼的奶茶上。他微微倾身，手臂越过棠溪的餐盘边缘，白皙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捏住了奶茶瓶身。

    冰凉的触感再次贴上棠溪的手背，是他拿起奶茶时不经意的触碰。她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飞快地缩回了手。

    “同学，”迟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他拿起奶茶，慢条斯理地转了一下瓶子，看着上面的标签，然后侧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棠溪低垂的侧脸，“这是你的？”

    “不是，刚蒋栖迟跟我们棠溪表白带来的奶茶。”盛晴的声音兴奋的响起。

    “哦~”周围响起几个男生起哄的声音。

    “那你答应了吗？”迟屿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带着勾人的尾音。

    棠溪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溪溪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盛晴此刻简直就是棠溪的发言人，

    “哦，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啊~”

    迟屿似乎满意了，这才慢悠悠地将奶茶杯放回去。杯底接触餐盘，发出轻微的一声“嗒”。就在杯子放稳、他的手即将离开杯壁的瞬间——

    他的小指指尖，极其快速、极其隐秘地在棠溪放在腿上的手背上，轻轻地、暧昧地划了一下。

    棠溪像被烙铁烫到，猛地缩回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迟屿已经收回了手，仿佛刚才那微小的触碰只是错觉。他姿态闲适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挑拣餐盘里一块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糖醋排骨，神情自若地和旁边的男生说了句什么，引来一阵哄笑。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地重新流动起来。盛晴试图和蒋栖迟搭话，蒋栖迟勉强回应着，目光却时不时担忧地瞟向脸色惨白几乎要把头埋进餐盘里的棠溪。迟屿带来的那几个男生开始高谈阔论篮球赛，声音很大。

    只有棠溪，感觉自己正坐在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她机械地用勺子戳着盘子里早已凉透的米饭，食不知味。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身侧，集中在迟屿身上。他夹菜的细微声响，他和朋友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都像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