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1/2页)

    

第二十三章

    「我？」銀戎不明白他何以這麼說。

    徒達教授微微皺眉的眼光透露出責備的意味：「第一，就我對坎里的了解，他並不是那種會利用手段去欺瞞或是脅迫他人的人。他之所以會選擇和你結下盟誓，想必是已和你相處過一段時日、甚至也和你進行過溝通了，才會作出那麼大的決定。第二，在儀式當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到你們兩人開心和悅地接受村長和眾人的祝福，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嗎？你若是不願意接受，就應該早點清清楚楚地拒絕他，而不是當一切都已成定局之後，才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去控訴他。」

    「我……」

    其實銀戎也不是不清楚坎里的為人，他明瞭在這些日子以來坎里對自己的重要性，也隱約知道自己給坎里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力，但他並不明白為何坎里非得一定要透過那種羞恥的結合方式來表示彼此的友好關係，當個志同道合的伙伴不好嗎？怪就怪在儀式當天自己竟然沒有聽清楚坎里在跟自己說明些什麼，亦沒有問清楚對方讓自己做那些事的前因後果是什麼……

    「可是……男人跟男人締結，不論怎麼說、都很奇怪吧……」他還是無法釋懷。

    「我倒不這麼認為。」徒達教授鬆開嚴謹的眉頭，露出難得親和的微笑：「在這個毫不文明的異族部落裡，你可以不必用文明的那一套來規範你自己。在我認為，或許我們會有離開這裡的一天，也或許沒有，但無論如何，你都要作好心理準備。如果可以離開，你就要作好得重新適應現實生活的準備；如果無法離開，你就要作好得長期融入此地生活的準備。」

    「……」所以就目前來看，要離開這裡的勝算是不大嘍？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套身為荷阜爾族人的自我約束準則，他們不偷不搶、不爭不鬥，不必靠法律的制約，便能擁有比文明人更守秩序更為詳和的生活。同性結盟又如何呢？那讓你覺得犯罪或是受辱了嗎？若不是因為出自於愛，誰會平白無故地跟一個外地來的陌生人締結呢？我不認為坎里會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我不相信他沒有在平時的行為裡流露出一些暗示性的表現，我也不信他沒有跟你說明清楚在這族裡頭同伴要締結的規矩！銀戎，假如你還有一點良心的話，那麼你就應該感受得到他對你的苦思費心，而不是在他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之後，才又在為你自己應該給予的回饋上討價還價甚至是逃之么么。」

    「……」銀戎無法否認自己在這裡，完全無償接受了坎里所賦予的一切。

    「當個成熟懂事的大人，不要讓年紀比你輕的孩子給小瞧了。」

    徒達教授意味深遠地對他揚了眉，點到為止的暗示聽得銀戎胸口禁不住一沉，因為徒達教授看穿了自己最難以啟齒的心思、指出了自己最不明所以的疑慮、並揪出了自己最不得原諒的部分。

    坎里不只是救了自己的命，還供吃供住讓自己衣食無虞，甚至無私地讓自己這個外人融入他們村裡的生活文化……如果不是坎里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離開這裡的機會，他怎會那麼費盡心力地讓自己適應這裡的一切？

    坎里的真心，自己確實都有深切的感受到，坎里的坦然，從大家喊自己為坎里的同伴便可得知，自己只顧著理所當然的受惠，卻不去追究其所為何。

    對村民而言，締結儀式就如同成年禮一樣重要而又神聖，才會在那麼隆重的場合中、於眾人的見證之下由村長完成宣誓的程序——啊、銀戎想起來了，原來那晚他們在台上所喝下的那杯酒，正是文明世界裡頭所謂的交杯酒吧……

    那麼盛大的宣告儀式，那麼慎重的締結流程，